搜神记_卷三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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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典籍:《搜神记》——「搜神记·卷三」原文
汉代永平年间(公元58——75 年),会稽郡人钟离意,字子阿,做了鲁国的相。到任后,他拿出自己的钱一万三千文,交给户曹孔,让他修孔子的车;他还亲自到孔庙去,揩拭桌子、坐席、刀剑、鞋子。有个男子张伯,在堂下除草时,从泥土里捡到了七块玉壁。张怕把一块藏在怀里,拿六块禀报给钟离意。钟离意命令主簿把它放在桌子前面,孔子传授学业的讲堂前的床头有一个悬挂着的瓮,钟离意召见孔诉,问他:“这是什么瓮?”孔沂回答说:“是孔夫子的瓮。里面装有丹书,人们没有敢打开它的。”钟离意说:
“孔夫子是圣人。他之所以留下这瓮,是想把它挂在这儿让后代的贤良来看。”接着就把它打开了,从里面得到一块帛书,上面写着:“后代研究我著作的,是董仲舒。保护我车子、揩拭我鞋子、开启我书箱的,是会稽人钟离意,玉壁有七块,张伯私藏了其中的一块。”钟离意就召来张伯,责问他说:“玉璧有七块,你为什么要藏掉一块呢?”张伯磕头求饶,马上把一块玉璧交了出来。
段翳,字元章,是广汉郡新都县人。他精通《易经》,懂得根据五音与四方之风声来占吉凶的占候之术。有一个学生来学了好几年,自以为已经大致掌握了关键的道术,便辞别师傅回老家去。段留给他配了些膏药,并用竹简写了封信一起封在竹筒里,告诉这学生说:“碰上急事,就打开这竹筒看看。”这学生来到葭萌县自水江边,与官吏抢着渡河。管渡口的官吏打破了他随从的头。他打开竹筒看到那信札,上面写着:“到葭萌县,与官吏争斗,头被打破的,就用这膏药敷在伤口上。”他就按这话办了,受伤的人马上就痊愈了。
右扶风的臧仲英,任侍御史。他家里的仆人做了饭菜,放在木托盘中,却有不清洁的尘土掉进去把它给搞脏了。烧饭马上要烧熟了,却不知锅子到什么地方去了。兵器、弓箭自己会动。火从竹箱里冒出来,箱子里的衣服物品全都烧光了,而箱子却还象原来的样子完好无损。家里的妇女丫鬟,有一天都丢了镜子,过了几天,却看见镜子从堂下扔到厅堂里,还有人声在说:
“还给你们镜子!”孙女儿只有三四岁,忽然不见了,找来找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了两三天,却在厕所中的大粪下面啼哭。象这样的事情不一而足。
汝南郡的许季山,一向善于占卦,为此占了个卜,说:“你家一定有一条老青狗,而家中有个仆人名叫益喜,与它一起干这些事。如果你真要杜绝这种事的发生,就要杀掉这条狗,遣送益喜回老家去。”臧仲英按他的办法做了,怪事就不再发生了。后来他调任太尉长史,又升迁为鲁国相。
太尉乔玄,字公祖,是梁国人。他当初任司徒长史的时候,在五月底的一天,睡在大门边,半夜以后,看见东墙雪白,就象开了门一样明亮。他叫过身边的人来问问,这些人都说没看见。于是他就起了床亲自前去,用手抚摸这墙壁,墙壁还是象原来那样。但他口到床上,又看见东墙雪白,因而他心里非常恐惧。他的朋友应劭正好去看望他,他便把这事一一告诉了应劭。
应劭说:“我同乡有个叫董彦兴的,是许季山的外孙。他探索幽奥隐微,深究神妙变化,就是精通《春秋公羊传》的眭弘和精通《易经》的京房,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胜过他的。但他天性拘谨,老把占卜看作是羞耻的事而不愿意干。近来他正好来看望他的老师王叔茂,请让我去把他接来吧!”一会儿,董彦兴便与应劭一起来了。
乔玄谦恭地以礼款待董彦兴,准备了丰盛的酒宴,走下座席给他敬酒。
董彦兴不待他请求就自己先说道:“我一个乡下的学生,没有与众不同的天赋,您现在礼节隆重,甜言蜜语,我实在有点忐忑不安。如果我略能识别的话,愿意为您效劳。”乔玄推让了好几次,然后才听从了他,让他说说自己的命运。董彦兴便对他说:“您一定碰上了奇怪的事情,是墙上的自光象开了门一样明亮吧,但这不会给您造成什么危害。六月上旬早晨鸡啼的时候,听见南边有人家在哭,您就吉利了。到秋季,您将调到北面的郡府任职,那郡府的名称中有‘金’字。您的官职直到将军、三公。”乔玄说:“我已经碰到这样的怪事,现在连抢救灭族的灾难都来不及,哪能把希望寄托在办不到的事情上呢?您这只是在宽我的心罢了。”到六月初九天还没亮,太尉杨秉突然死了。七月初七,乔玄被任命为矩鹿太守,“钜”字的偏旁中有“金”字。后来乔玄又做了度辽将军,历任太尉、司徒、司空等三公要职。
管辂,字公明,是平原县人。他精通《周易》,擅长卜笼。安平太守东莱人工基,字伯舆,家里屡次出现怪事,就让管辂用著草给他算个卦。卦象成了后,管辂说:“根据您的卦象,一定有一个下贱的女人生一个男孩,那男孩一落地便跑,跑进灶中就死了。还有,你床上一定有一条大蛇衔了毛笔,大家都去看,一会儿它便游走了。还有乌鸦飞到你家里,与燕子一起搏斗,燕子死了,乌鸦便飞走了。一共有这三种卦象。”王基十分惊奇他说:“您深入研讨事物的微妙义蕴的细密程度,竟达到了这种地步!希望您能再给我预测一下这些卦象的吉凶。”管辂说:“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灾祸,只是你住的房子太古老了,里面的魑魅魍魉等精怪一起作祟罢了。那孩子生下来就跑,不是他自己能跑,而只是火精宋无忌的妖术将他拉进了灶中。那衔笔的大蛇,只是您原来的文书罢了。那与燕子搏斗的乌鸦,只是您原来的侍从罢了。那神圣的正道,不是妖精能够加害的。各种事物的变化,不是道术所能阻止得了的。经久历远的精怪,必然具有一定的气数。现在卦象中只看见它们做的事市没看见这些事情所导致的严重后果,所以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花招,而不是妖怪危害的预兆,这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过去殷高宗的宝鼎上,不是野鸡啼叫的地方;太戊帝的石阶上,也不是桑树生长的地方。
然页野鸡在那宝鼎上一叫,武丁却当上了高宗;桑树、谷树突然长在朝廷上,太戊帝却因而兴盛了。怎么知道您这三件怪事不是吉样的征兆呢?请您安心修养高尚的德行,将它发扬光大,不要因为这些精怪的干扰而沾污连累了天皇真人(道教所信奉的神)。”后来王基终于没碰上什么其它的不幸,升迁为安南督军。
后来,管箱的同乡乃太原问管辂:“您过去与王太守谈论精怪的时候,说‘原来的文书变成了大蛇,原来的侍从变成了乌鸦’。他们本来都是人,为什么让自己变成卑贱的东西呢?这是您在卦象里看见的呢?还是出自您的想象?”管辂说:“如果不是依据本性与自然之道,凭什么不顾卦象而任凭想象呢?各种事物的变化,没有永久不变的形态,人变化为其它的东西,没有固定的模式。有的东西是由大变小,有的东西是由小变大,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各种事物的变化,一律因循着自然的规律。因此,夏代的鲧,是天子禹的父亲;赵王如意,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但结果鲧变成了类似熊的黄色野兽,如意变成了青色的狗,他们也是从极其尊贵的地位,变成了普通的动物。更何况蛇与地支中的已相配,乌鸦又是太阳的精灵!它们实在是腾蛇星宿(腾蛇宿主管水虫,五行配水,五色配黑,所以称“腾黑”)的神形,是太阳的遗影。象文书、侍从这种人,各自以他们卑微的身躯,变成了蛇、乌鸦,不是也已经超过了他们原有的地位了吗?”
管辂来到平原县,看见颜超的面色异常,预示着他不到成年就会死去,颜超的父亲就求管辂延长颜超的寿命。管辂对颜超说:“您回家,去准备好一壶清澈的酒,一斤鹿肉于。在逢卯的那一天,那割掉麦子的田地南边的大桑树下,有两个人在下围棋,您只管给他们斟酒,并把肉于端上去,他们喝完了杯里的酒,您就再给他们斟上,直到把酒喝完为止。如果他们问你,你只管向他们磕头作揖,不要说话。这样,一定会有人来搭救你的。”颜超按照管辂的话去了,果然看见两个人在下围棋。颜超拿了肉于斟了酒放在他们面前。那两个人贪图玩耍,一心扑在下棋上,只管喝酒吃肉,也不回头看看这酒、肉是什么地方来的。酒斟了好几次,坐在北边的人忽然看见颜超在边上,就责问道:“你为什么呆在这儿?”颜超只管向他磕头作揖。
坐在南边的人说道:“刚才还吃他的酒肉,难道能毫不曾情吗?”坐在北边的人说:“他的寿命在文书上已经写定了。”坐在南边的人说。“把你的文书借给我看一下。”他看见文书上所记载的颜超寿命只有十九岁,就拿起笔来把“九”字勾到“十”字之上,对颜超说:“我挽救你一下,让你活到九十岁。”颜超拜谢后就回去了。管辂对颜超说:“这真是大大地帮助了您,我也很高兴您能增加寿限。坐在北边的人是北斗星,坐在南边的人是南斗星。
南斗星管生,北斗星管死。人只要成了胎,都在南斗星那边定好生日,再在北斗星那边定好死日。有什么请求,都得向北斗星诉说。”
信都县县令家中,女人们都担惊受怕,轮流生病,因而让管辂用蓄草给他算个卦。管辂说:“您家北屋的西头有两个死了的男人,一个男人拿长矛,一个男人拿弓箭;他们的头在墙壁里页,脚在墙壁外边。拿长矛的男人管刺头,所以被他刺中的人,头疼得很厉害,沉重得不能抬起来;拿弓箭的男人管射胸部腹部,所以被他射中的人,心口痛得发慌,提心吊胆,吃不下饭。
白天他们在闲逛,夜里就来害人,所以让女人们都担惊受怕。“于是这县令就叫人在那间屋里挖掘,掘下去八尺深,果然发现两口棺材。一口棺材中有长矛,一口棺材中有用兽角装饰的弓及箭。箭已经很古老了,箭杆木都已烂光了,只有箭头上的铁以及弓上的兽角仍然完好无损。于是就迁移他们的尸骨,将他们埋到离城二十里的地方。从此,女人们不再生病了。
利漕口有个老百姓叫郭恩,字义博。他兄弟三人,都得了瘸腿的毛病。
因此就让管辂用蓄草算卦,看看这毛病倒底出在什么地方。营辂说:“卦象中有您亲人的坟墓,这坟墓中有一个女鬼,不是您的伯母,就一定是您的叔母,过去闹饥荒的时候,一定有一个送给她几升米的人,被她推到了井里,她还啧啧地赞赏个不停,又推了一块大石头下去,把这个人的头都砸破了。
现在这孤独的灵魂受了冤枉十分悲痛,就去向老天申诉,所以才让你们都得了这恶病。”
淳于智,字叔平,是济北郡卢县人。他性格深沉,讲义气。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书生,精通《易经》,擅长占卦,并很好地掌握了用诅咒来制胜的道术。高乎县人刘柔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只老鼠咬他的左手中指,他心里非常讨厌这件事,就去问淳于智,淳于智给他算了个卦,说:“老鼠本来是想咬死您,但没能得逞,我该给你想个办法让它反而自己死去。”于是淳于智就用丹砂在刘柔的手腕横纹后面三寸的地方写了一个田字,大约有一寸二分见方,叫他夜里把手露在外面睡觉,结果便有一只大老鼠死在他的前面。
上党郡的鲍瑗,家里的人苑的死,病的病,十分穷苦。淳于智给他占卜,说:“您的住宅不吉利,所以使您贫困成这个样子。您家的东北有棵大桑树。
您径直赶到城里,进城几十步,会有一个卖新鞭子的人,您就去把他的鞭子买回来,将它挂在这桑树上。再过三年,您一定会猛然大发横财。”鲍瑗听从了他的话到城里去,果然买到了马鞭。他就把它挂在那桑树上,过了三年,他疏浚家里的井,得到几十万钱币,还有二万多只铜器、铁器。于是不但家里的费用不再紧缺了,连家里的病人也没有毛病了。
谯县人夏侯藻,母亲病得很厉害,当他将要到淳于智那里去占卜的时候,忽然有一只狐狸,对着他家的大门向他嗥叫。夏侯藻惊恐万状,于是就快马加鞭赶到淳于智那里。淳于智说:“这灾祸迫在眉睫。您快点赶回去,在狐狸嗥叫的地方拍着胸口大声啼哭,使家里的人都感到惊奇,让大人小孩都出来,有一个人不出来,你就哭着别停。这样,这灾祸才可以避免。”夏侯藻回去后,照淳于智的话做了,连母亲也带病出了门。家里的人已经聚集在外面了,那五间房屋哗啦啦地都倒塌了。
护军张劭,母亲病得很重。淳于智为他算了个卦,让他到西边的集市上去买一只猕猴,买来后把它系在母亲的手臂上,叫旁边的人拍打它,使它一直叫个不停,三天后将它放掉。张助按照这话做了。那猕猴一出门,就彼狗咬死了,他母亲的病也就痊愈了。
郭璞,字景纯,当他来到庐江郡的时候,却劝太守胡孟康赶快转回渡江南下。胡孟康不听他的。郭璞就急忙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他,但很爱他的婢女,又没有正当的办法得到她,于是就拿了三斗小赤豆,绕着胡孟康的住宅撒上。
胡盂康早晨起床,看见几千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包围了他的家,走近去仔细看,却又没有了。他十分讨厌这事,就请郭璞为他算卦。郭璞说:“您的家里不宜养这婢女,您可以到东南方二十里外把她卖了,千万别和买主讨价还价,那么这妖怪就可以除去了。”郭璞暗中叫人用便宜的价钱买了这婢女,又为太守写了道符篆丢到井里,几千个穿红衣服的人都自己纷纷跳到井里。胡孟康十分高兴。郭璞就带着婢女走了。几十天之后,庐江郡就沦陷了。
赵固骑的马忽然死了,他十分悲痛惋借,就去请教郭璞。郭璞说:“你可以派几十个人拿了竹竿,向东走三十里地,看见那陵园里的树,就乱打一气,这时一定会有一个怪物出来,便赶快把它逮回家。”于是赵固按照郭璞的话去做了,果然得到了一个怪物,样子象猿。他就把它带回家中,这怪物一进门看见死马,就矫捷地奔跑到死马的头前,对着死马的鼻子又是吹气又是吸气。一会儿,这匹马就能站起来了,精神抖擞,高声吼叫,吃喝也同往常一样,只是不再看见刚才那怪物了。赵固认为郭璞有奇才,所以给了他很多报酬。
扬州别驾从事史顾球的姐姐,生下来才十岁就生病了。到五十多岁的时候,她让郭璞用蓍草给她算卦,得到的卦名是“大过”与“升”。郭璞诵读那卦辞道:“‘大过’这卦名涵义不佳,坟墓上的枯杨不开花。惊动了过路人看见龙车,身缠重病不离妖邪。缘由在灭种杀了神蛇,不是你自己的错误而是你亡父的过差。我只能按这卦辞告诉你,也没有其它办法。”顾球就追究他家里的事,原来他的父亲曾砍伐一棵大树,发现一条大蛇,就把它打死了,于是女儿使得了病。女儿生病后,有一群鸟有几千只,在屋上盘旋,人们都觉得奇怪,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有个乡下的农民经过他家,抬头一看,望见龙拉着车,五光十色,闪烁耀眼,车子大得非同寻常,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义兴郡方叔保患伤寒症,将要死了,叫郭璞给他占卜,占卜的结果很不吉利,郭璞就叫他找一头白牛来压邪。方叔保找来找去找不到白牛,只有羊子玄有一头白牛,但他又不肯出借。郭璞就给他招引白牛,当天就有一头大白牛从西边走来,直奔到方叔保面前。方叔保吃了一惊,病就好了。
西川的费孝先,擅长根据出生时日用图画来预测吉凶的占候术,社会上都知道他的大名。有个大若人叫王旻,因为经商到了成都,就请他算个卦。
费孝先说:“让你住你别住,让你洗你别洗。一石稻谷青得三斗米。碰上圣明就活,碰上愚昧就死。”费孝先反复告诫他,要他把这些话背得滚爪烂熟,那就行了。王旻把这些话牢记在心中。
等到王旻回家的时候,半路上碰到了大雨,他就在一间房子下歇息,过路的人都来躲雨,把房子挤得满满的。王旻寻思道:“让你住你别住,不就是指这种情况么?于是他就冒着雨走了。没过多少时候,这房子就倒塌了,只有他一个人能幸免于难。王旻的妻子已经和邻居私通,并想结为终身的伴侣,等王旻回家,将对他下毒手。王旻已经到了家,妻子就与她的姘夫约定说:“今天晚上刚洗过澡的,就是我的丈夫。”快下午三四点了,他妻子就叫王旻洗澡,并给他重新换上了毛巾、梳子等洗沐用具。王旻明白了:“让你洗你别洗,肯定是指这个了。”于是他就坚决不听他妻子的。他妻子生气了,也没有想一想与姘夫说的话,就自己去洗澡了。结果到了半夜,他的妻子反而被杀了。
王旻马上被惊醒了,惊慌地叫起来,乡邻们都赶来察看,但没有人能推测到他妻子被害的原因,于是王是就被囚禁起来拷问审讯。这案件已经判定,王畏也不能再为自己辩护了。太守让手下的办事人员来记录他的罪状,王旻哭着说:“死就死了吧!只是费孝先所说的话,结果却没有应验罢了。”办事的人把这话向上作了汇报。太守就命令下面不要对他马上执行死刑,并传呼王旻来问道:“你隔壁邻居是什么人?”王旻回答说:“是康七。”太守就派人去逮捕康七,并对王旻说:“杀你妻子的,一定是这个人。”后来审问了康七,果然是这样。太守就对身边的副官们说:“一石稻谷舂得三斗米,那就还有七斗糠,这不是康七吗?”王旻的不白之冤靠了费孝先的这句话才得到昭雪,这实在是“碰上圣明就活”的效验啊。
隗炤,是汝阴郡鸿寿亭的老百姓,精通《易经》。他临死时写了一块板,交给他妻子,说:“我死后,会有严重的灾荒。尽管这样,你千万别把住房卖了。到五手后的春天,会有皇上委派的使者来到这鸿寿亭停宿,他姓龚。
这人欠我黄金,你就用这块板去讨债,千万别违背了我的这些遗嘱啊!”他死后,家中果然十分贫困,他妻子几次想卖掉房产,但每次回想起丈夫的话,就打消了卖房的念头。
到了那预定的日期,果然有一个龚使者到亭中停宿,他妻子就把这块板给了龚使者向他讨债。龚使者拿着这块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说:“我从来不欠人家的钱,你怎么能这样呢?”隗炤的妻子说:“我丈夫临死的时候,亲手写了这块板,他吩咐我这样做的,我并不敢乱来。”龚使者沉思着,过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于是就叫人拿蓄草为此事占了个卦。卦占好后,他拍着手赞叹说:“好啊,隗炤!你不暴露自己的明智,隐蔽起自己的形踪,因而没有人能知道你,你真可以说是一个明察穷团通达、洞悉吉利灾祸的人啊!”于是他就告诉隗炤的妻子说:“我不欠他黄金。你那贤能的丈夫本来就有黄金,因为他知道死后你们会遭到短时间的贫因,所以他藏起黄金等太平的日子来了后再说。他之所以不告诉儿子、妻子,是怕黄金用完了贫穷又没个完。
他知道我精通《易经》,所以写了这块板来寄托他的心意。五百斤黄金,他用青色的瓷瓶装着,用铜盘盖着,埋在堂屋东头,寓墙一丈,深九尺。”隗炤的妻子回去挖掘,果然得到了黄金,一切都与占卜时所预测到的情况一样。
韩友,字景先,庐江郡舒县人,他擅长占卜,也会施行京房用诅咒来制胜的道术。刘世则的女儿因为鬼魅作祟而病了好几年,巫婆为她驱邪祷告,在原来的城里发掘空坟。抓到了狐狸和猪婆龙几十只,她的毛病还是没好。
韩友用蓍草给她占了个卦,于是便叫人做了一个大布袋,等这女孩发病的时候,张开布袋罩在窗口。韩友关上门运气,好象在驱赶什么似的。一会儿,便看见布袋胀得大大的,象吹了一样,因为布袋裂开了,所以才没有成功。
这女孩的毛病仍然发得很厉害,韩友就重新做了两只皮袋,重叠着套起来,就象前次一样张挂在窗口,皮袋又胀得鼓鼓的。于是他就赶快缚住袋口,然后把它挂在树上。二十天左右,这袋渐渐地小了,打开一看,有两斤狐狸毛。
这女孩的病就好了。
会稽郡的严卿,善于占卜。他的同乡魏序想到东方去,因为荒年多强盗,所以让严卿算个卦。严卿说:“您千万不可以到东边去。如果您要去,就一定会遭到残暴的杀害,而不只是被抢劫。”魏序不相信这话,严卿就说:“你既然一定要去,就该想个办法禳除这灾祸。你可以到西门外独山上的寡妇家要一条白色的雄狗,把它缚在船的前面。”魂序去寻觅了一番,只得到一条颜色错杂的花狗,没有白色的。严卿说:“花狗也可以,但它的毛色不纯一,还是有点遗憾,到时候还会馀下一点小小的毒汁,不过它至多只会危害到六育之类罢了。你不要再有什么担忧了。”魏序走到半路,狗忽然叫得很厉害,就象有人在打它一样。等到魏序去察看时,狗已经死了,还吐出了一斗多黑色的血。那天晚上,魂序家里的几只白鹅,也无缘无故地死了,魏序家里的人倒没有什么灾祸。
沛国的华佗,字元化,又有个名字叫旉。琅邪郡人氏刘勋任河内郡太守,有个女儿年龄快二十岁了,因为左边的膝盖里生了疮而十分苦恼。这疮痒得厉害,却不疼痛。疮一会儿好了,而过了儿十天便又复发,象这样一直过了七八年,才请来华伦使他诊治。华伦说:“这毛病好治。”于是他觅了一条与著糠一样颜色的黄狗,两匹好马,用绳系在狗的脖子上,让奔走着的马牵着狗跑,一匹马筋疲力尽了,就换上另一匹。估计马跑了三十多里,狗走不动了。又叫步行的人拖着狗走,共计走了五十里。于是他拿药给女孩喝,这女孩就安然躺下,不知人事了。接着他就拿起大刀,把这条狗靠近后腿前的腹部斩断,拿这斩断的地方对准女孩的疮口,让它与疮口保持二三寸的距离,一会儿,就有象蛇一样的东西从疮口中爬出来,华伦便用铁锥子横向戳穿它的头部。这蛇在女孩的皮肤下蠕动了好长时间,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华佗就把它拉出来,竞有三尺左右长,纯粹是条蛇,不过它只有跟眶眶,而没有眸子,又倒长着鳞片罢了。华佗用药膏涂在这女孩的疮口里面,过了七天,女孩的疮就痊愈了。
华佗有一次走在路上,看见有个人喉咙里生了病,很想吃东西,但咽不下。他的仆人用车装着他,想去让医生诊治。华佗听见他呻吟的声音,就停住车看了一下,对他说:“你刚才经过的路旁,一家卖饼的有蒜泥大醋,你从他那里取来三升喝了,毛病自然会消除。”这人就按照华佗的话去做了,立刻吐出了一条蛇。
汉永平中,会稽钟离意,字子阿,为鲁相。到官,出私钱万三千文,付户曹孔诉,修夫子车。身入庙,拭几席剑履。男子张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怀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悬瓮,意召孔诉问:“此何瓮也?”对曰:“夫子瓮也。背有丹书,人莫敢发也,”意曰:“夫子,圣人。所以遗瓮,欲以悬示后贤。”因发之。中得素书,文曰:“后世修吾书,董仲舒。护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钟离意。璧有七,张伯藏其一。意即召问:“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头出之。
段医,字符章,广汉新都人也。习易经,明风角。有一生来学。积年,自谓略究要术,辞归乡里。医为合膏药,幷以简书封于筒中,告生曰:“有急,发视之。”生到葭萌,与吏争度津。吏挝破从者头。生开筒得书,言:“到葭萌,与吏斗,头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创者即愈。
右扶风臧仲英,为侍御史。家人作食,设案,有不清尘土投污之。炊临熟,不知釜处。兵弩自行。火从箧簏中起,衣物尽烧,而箧簏故完。妇女婢使,一旦尽失其镜;数日,从堂下掷庭中,有人声言:“还汝镜。”女孙年三四岁,亡之,求,不知处;两三日,乃于圊中粪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许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当有老青狗物、内中侍御者名益喜,与共为之。诚欲绝,杀此狗,遣益喜归乡里。”仲英从之,怪遂绝。后徙为太尉长史,迁鲁相。
太尉乔玄,字公祖,梁国人也。初为司徒长史,五月末,于中门卧,夜半后,见东壁正白,如开门明。呼问左右。左右莫见。因起自往手扪摸之,壁自如故。还床,复见。心大怖恐。其友应劭,适往候之,语次相告。劭曰。“乡人有董彦兴者,即许季山外孙也。其探赜索隐,穷神知化,虽眭孟,京房,无以过也。然天性褊狭,羞于卜,筮者间来候师。”王叔茂谓往迎之。须臾,便与俱来。公祖虚礼盛馔,下席行觞。彦兴自陈:“下土诸生,无他异分。币重言甘,诚有踧踖。颇能别者,愿得从事。”公祖辞让再三,尔乃听之,曰:“府君当有怪,白光如门明者。然不为害也。六月上旬,鸡明时,闻南家哭,即吉。到秋节,迁北行,郡以金为名。位至将军三公。”公祖曰:“怪异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望于所不图?此相饶耳。”至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杨秉暴薨。七月七日,拜钜鹿太守。“钜”边有金。后为“度辽将军,”历登三事。
管辂,字公明,平原人也。善易卜。安平太守东莱王基,字伯舆,家数有怪,使辂筮之。卦成,辂曰:“君之卦,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当有一大蛇,衔笔,大小共视,须臾便去。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斗,燕死,乌去。有此三卦。”基大惊曰:“精义之致,乃至于此,幸为占其吉凶。”辂曰:“非有他祸,直客(一作官。)舍久远,魑魅罔两,共为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衔笔者,直老书佐耳。乌与燕斗者,直老铃下耳。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万物之变,非道所止也。久远之浮精,必能之定数也。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故知假托之数,非妖咎之征,自无所忧也。昔高宗之鼎,非雉所雊;太戊之阶,非桑所生。然而野鸟一雊,武丁为高宗;桑谷暂生,太戊以兴焉。知三事不为吉祥,愿府君安身养德,从容光大,勿以神奸,污累天真。”后卒无他。迁安南督军后,辂乡里乃太原,问辂:“君往者为王府君论怪云:‘老书佐为蛇,老铃下为乌,’此本皆人。何化之微贱乎?为见于爻象出君意乎?”辂言:“苟非性与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心胸者乎?夫万物之化,无有常形;人之变异,无有定体。或大为小,或小为大,固无优劣。万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鲧天子之父,赵王如意,汉高之子,而鲧为黄熊,意为苍狗,斯亦至尊之位,而为黔喙之类也。况蛇者协辰巳之位,乌者栖太阳之精,此乃腾黑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书佐、铃下,各以微躯,化为蛇乌,不亦过乎。”
管辂至平原,见颜超貌主夭亡。颜父乃求辂延命。辂曰:“子归,觅清酒鹿脯一斤,卯日,刈麦地南大桑树下,有二人围位,次但酌酒置脯,饮尽更斟,以尽为度。若问汝,汝但拜之,勿言。必合有人救汝。”颜依言而往,果见二人围碁,频置脯,斟酒于前。其人贪戏,但饮酒食脯。不顾数巡,北边坐者忽见颜在,叱曰:“何故在此?”颜惟拜之。南面坐者语曰:“适来饮他酒脯,宁无情乎?”北坐者曰:“文书已定。”南坐者曰:“借文书看之。”见超寿止可十九岁,乃取笔挑上语曰:“救汝至九十年活。”颜拜而回。管语颜曰:“大助子,且喜得增寿。北边坐人是北斗,南边坐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
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的。使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悬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于是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久远,木皆消烂,但有铁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无复疾病。
利漕民郭恩,字义博,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辂筮其所由。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当叔母也。昔饥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着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魂冤痛,自诉于天耳。”
淳于智,字叔平,济北庐人也。性深沈,有思义。少为书生,能易筮,善厌胜之术。高平刘柔,夜卧,鼠啮其左手中指,意甚恶之。以问智。智为筮之,曰:“鼠本欲杀君而不能,当为使其反死。”乃以朱书手腕横文后三寸,为田字,可方一寸二分,使夜露手以卧。有大鼠伏死于前。
上党鲍瑗家多丧病贫苦,淳于智卜之,曰:“君居宅不利,故令君困尔。君舍东北有大桑树。君径至市,入门数十步,当有一人卖新鞭者,便就买还,以悬此树。三年,当暴得财。”瑗承言诣市,果得马鞭悬之。三年,浚井,得钱数十万,铜铁器复二万余,于是业用既展,病者亦无恙。
谯人夏侯藻,母病困,将诣智卜,忽有一狐当门向之嗥叫。藻大愕惧。遂驰诣智。智曰:“其祸甚急。君速归,在狐嗥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毕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然其祸仅可免也。”藻还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间拉然而崩。护军张劭母病笃。智筮之,使西出市沐猴系母臂。令傍人搥拍,恒使作声,三日放去。劭从之,其猴出门,即为犬所咋死,母病遂差。
郭璞,字景纯,行至庐江,劝太守胡孟康急回南渡。康不从,璞将促装去之,爱其婢,无由得,乃取小豆三斗,绕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起,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慎勿争价,则此妖可除也。”璞阴令人贱买此婢,复为投符于井中,数千赤衣人一一自投于井。主人大悦。璞携婢去,后数旬,而庐江陷。
赵固所乘马忽死,甚悲惜之,以问郭璞。璞曰:“可遣数十人持竹竿,东行三十里,有山林陵树,便搅打之。当有一物出,急宜持归。”于是如言,果得一物,似猿。持归,入门,见死马,跳梁走往死马头,嘘吸其鼻。顷之,马即能起。奋迅嘶鸣,饮食如常。亦不复见向物。固奇之,厚加资给。
扬州别驾顾球姊,生十年,便病,至年五十余,令郭璞筮,得大过之升。其辞曰:“大过卦者义不嘉。冢墓枯杨无英华。振动游魂见龙车。身被重累婴妖邪。法由斩祀杀灵蛇。非己之咎先人瑕。案卦论之可奈何。”球乃迹访其家事,先世曾伐大树,得大蛇,杀之,女便病。病后,有群鸟数千,回翔屋上,人皆怪之,不知何故,有县农行过舍边,仰视,见龙牵车,五色晃烂,其大非常,有顷遂灭。
义兴方叔保得伤寒,垂死,令璞占之,不吉,令求白牛厌之。求之不得,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璞为致之,即日有大白牛从西来,径往临,叔保惊惶、病即愈。
西川费孝先善轨革,世皆知名,有大若人王旻,因货殖至成都,求为卦。孝先曰:“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诵此言足矣。旻志之。及行,途中遇大雨,憩一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教住莫住,得非此耶?”遂冒雨行,未几,屋遂颠覆,独得免焉。旻之妻已私邻比,欲媾终身之好,俟旋归,将致毒谋。旻既至,妻约其私人曰:“今夕新沐者,乃夫也。”将哺,呼旻洗沐,重易巾幯。旻悟曰:“教洗莫洗,得非此耶?”坚不从。妻怒,不省,自沐。夜半反被害。既觉,惊呼邻里共视,皆莫测其由。遂被囚系考讯。狱就,不能自辨。郡守录状,旻泣言死即死矣,但孝先所言,终无验耳。左右以是语上达。郡守命未得行法乎旻。问曰:“汝邻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杀汝妻者,必此人也。”已而果然。因谓僚佐曰:“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非康七乎。”由是辨雪,诚遇明即活之效。
隗照,汝阴鸿寿亭民也。善易,临终,书板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虽尔,而慎莫卖宅也。到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即以此板往责之。勿负言也。”亡后,果大困,欲卖宅者数矣,忆夫言,辄止。至期,有龚使者,果止亭中,妻遂赉板责之。使者执板,不知所言,曰:“我平生不负钱,此何缘尔邪?”妻曰:“夫临亡,手书板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悟,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抵掌叹曰:“妙哉隗生!含明隐迹,而莫之闻。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于是告其妻曰:“吾不负金,贤夫自有金。乃知亡后当暂穷,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儿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板以寄意耳。金五百斤,盛以青罂,覆以铜柈,埋在堂屋东头,去地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果得金,皆如所卜。韩友,字景先,庐江舒人也。善占卜,亦行京房厌胜之术。刘世则女病魅,积年,巫为攻祷,伐空冢故城间,得狸鼍数十,病犹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俟女发时,张囊着窗牖间。友闭户作气,若有所驱。须臾间,见囊大胀如吹。因决败之。女仍大发。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张之,施张如前,囊复胀满,因急缚囊口,悬着树,二十许日,渐消。开视,有二斤狐毛。女病遂差。
会稽严卿善卜筮。乡人魏序欲东行,荒年,多抄盗,令卿筮之。卿曰:“君慎不可东行。必遭暴害。而非劫也。”序不信。卿曰:“既必不停,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独母家白雄狗,系着船前。”求索,止得驳狗,无白者。卿曰:“驳者亦足。然犹恨其色不纯。当余小毒,止及六畜辈耳。无所复忧。”序行半路,狗忽然作声,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视,已死,吐黑血斗余。其夕,序墅上白鹅数头,无故自死。序家无恙。沛国华佗,字符化,一名敷。琅邪刘勋,为河内太守,有女,年几二十,苦脚左膝有有疮,痒而不痛,疮愈数十日复发,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视。佗曰:“是易治之。”当得稻糠,黄色犬一头,好马二匹。以绳系犬颈,使走马牵犬,马极,辄易,计马走三十余里,犬不能行,复令步人拖曳,计向五十里,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因取大刀断犬腹,近后脚之前,以所断之处向疮口,令二三寸,停之须臾,有若蛇者,从疮中出。便以铁椎横贯蛇头,蛇在皮中动摇良久,须臾,不动,乃牵出,长三尺许,纯是蛇,但有眼处而无童子,又逆麟耳。以膏散着疮中,七日愈。
佗尝行道,见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声,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边,有卖饼家蒜虀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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