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远:蔡英文的“港澳人民关系法”与引起的争斗」正文
民进党在该党总统候选人谢长廷配苏贞昌大败以后,几至溃不成党,首要的几个人还卷入贪渎的调查中,只有一个蔡英文还尚清白。“蜀中无人,廖化作先锋”,因此被捧出来领衔整顿。
若要论资排辈,党主席这把交椅当然轮不到她。民进党自吹的所谓“四大天王”就是仅次于陈水扁而言。谢苏配失败了,当然负主要责任出局了。游锡 也如谢苏,当过行政院长,但此人属阿斗型,还是陈水扁视为亲信。但陈已焦头烂额,只可暂自收敛,当无法相助。剩下来的吕秀莲,当然一度心动,但没有班底,平时又大嘴巴,陈尚且奈何不得,谁敢支持她?也就打消念头。次一级的当过行政院副院长的蔡英文便被提上来了。
蔡虽然在党的资历浅,但独得深。李登辉提出得“两国论”就是她主稿的,当时还未从政。到香港快要回归,行政院长郝柏村已下来,换了连战。香港亲台的社团领袖,以台湾对港人不闻不问鼓噪起来,大陆委员会主委黄昆辉也是个台独,假惺惺提出“港澳人民关系法”作为因应香港回归前后港澳人士来台定居核可的规定条文。主稿者也是蔡英文。陆委会还派她和另两位法学教授翁松燃、金神保来港和港澳社团人士举行咨询座谈会。时在一九九四年,我当时是派驻港澳的侨务主管,座谈会由我主持,前后三次,所以我对蔡的作为有相当认识。
翁松燃教授是我的同学,他在座谈会举行前对我说:“关系法”的草案定得很苛,如果座谈会上不设法修正,港澳人士要办理来台定居不容易。我代表政府来咨询,不方便提出意见。这个示意已够清楚了。我接到草案后即连夜研读,果然是苛吏的手笔,那些不利港澳人士到台定居的条文经过我的修改,然后令职员送到指定的侨社领袖面前,约定前来座谈,并负责某条文提出修改的意见。
座谈会对关系法的精神、订立原则,以至在条文的解释,果然是蔡英文担纲主讲、主答。台湾驻港各重要部会都有代表,组成一个称“李复中小组”为代号,召集人由名义是外交部主管,实际已转入陆委会的辖下的中华旅行社总经理黎昌意担任。所以,黎也与会。由于我对草案的修改和安排发言,准备充足,座谈会也由我主持,到侨界发言时,蔡英文这个主稿人应该大出意料之外,左支右绌,难于应付。例如草案规定一定获得香港政府的良民证(明书)时,惹得过去为台湾卖命的工人团体领袖大声的斥责:“过去我们和左派斗争,流血冲突很多,被捕坐牢,留下刑事案底,既未得到国府的好处,也就罢了,想不到共产党快要来了,台湾不来接我们也就认命了,蔡小姐你是否明知我们拿不到良民证,却偏要有这个规定?早知如此,我们早应投共而不是反共。你年青,不知这段历史?”这一段话,我记忆犹新,蔡英文也答不出理由。自由电影公会的黄握中(后来出任过国大代表),在会中也掷地有声说了话。黎昌意没有征询我这个主席的意见,竟阻止他发言,当然是为蔡缓脸,当众拍马屁。惹火了我,我立即站起来,裁定说:黄代表,你发言还没有超过时间,我是座谈会主持人,你可以继续发言。黄握中当然会继续下去,他也耐得一身火,不吐不快,这样得座谈会,蔡英文也开始知道港人的水 不是那么可欺!以后,还有第二、三次的来港咨询,只有部分苛刻的条例改正过来,但以台独的排斥性,苛刻的“关系法”在立法通过了,以致“九七”前后回台定居的港澳人士并未踊跃。港澳人士把台独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以后对台湾便疏离感日益增加,原因部分也在此,我是个历史的见证人,治香港史者不可不知。
国民党在一九五O年大陆全部失守,香港人口尚不足一百万,一下子南来的军民化整为零进入香港,人口骤增,反共者多,这是历史得渊源,故早期大部分是亲台的。国府驻港第一个机构获得英国默认的是“华侨旅运社”,一直负责港澳人士签证赴台湾的机构,我担任该社总经理,至一九九四年底调回才离任。在任时是两会并存,各有所司的。至“九七”回归前始和中华旅行合并而裁撤的。
我派驻香港不久,香港右派有个大地震,因黎昌意出卖了“香港时报大厦”该报是国民党在香港的喉舌。有精神象征的作用,右派人士不能接受,而且贱卖了。香港人称“黎贱卖党产”,黎当然否认,强调价钱合理,但不到四个月,让证据说话,:该大厦转手了三次,卖价五亿八千万港元,而黎只卖了一亿九千万,相差几近四亿,港人大骂黎是国民党的“败家仔”。港人丁伯 还告上立法院去。台湾派人来香港调查,我当然连剪报据实上报,我和他隶属不同,不必卖他的帐,何况公义!到蔡英文来的座谈会,我们理念不同,终于公开决裂。结果,我和黎先后各自调回台湾,这一段秘案,我还是第一次写出来。